Walker 我寄養的導盲犬

從保持距離到心心相印
可愛的 Walker, 我不敢太投入
不知道 Walker 是遺傳, 還是牠親媽媽教導, 或是前任寄養家庭教得好, 牠已經有導盲犬的優良品質, 溫順﹨文靜﹨聽話.
根據規矩, 導盲犬是不吠的﹨也不跳上椅或床上. Walker 已經做到. 牠只玩和咬牠的玩具和骨頭, 不會咬其他的物件, 更不會咬傢俬和鞋. 牠不會亂衝亂撞. 我靜修的時候, 叫牠伏在膠毯上, 牠便乖乖的伏上一兩個鐘, 等我靜坐完畢. 依規矩我也不可以抱牠. 所以我們平時斯斯文文正正經經, 只是坐地上才隨意些, 排排坐掃下牠, 讓牠嗲下, 玩下.
Walker 一直沒有吠. 我曾經懷疑牠是不是啞子, 直至牠睡著發夢時發出興奮﹨嬌嗲﹨疑惑…的吠聲. 有一次去飲茶, 坐在旁邊的朋友高談闊論, 不察覺地踩著牠的手. 牠忍著痛, 用鼻嘗試拱我的朋友, 沒有吠, 沒有用任何聲音表示. 我立刻推開朋友的腳, 朋友還未察覺. 我心又痛又擔心, “怎樣保護這隻珍貴小狗才對?”

有一次和其他的導盲犬寄養家庭一起去狗公園. 有一隻大犬扒上其中一隻導盲犬身上做不文的動作. 導盲犬反身吠大犬, 本來這是正常自然的事, 但導盲犬的寄養媽媽慣性的叫 “no… 你不能吠!” 規矩淩駕一切常理?我不同意, 認為這樣是違背自然. 我平靜下來, 要想想怎樣教 Walker 而又做到好的導盲犬.
同樣, 我希望牠對食物有正確的想法, 不要為食物而忘我. 牠小的時候也曾入廚房, 也想從垃圾桶吃剩菜, 我保持平靜但嚴厲地說 “no”. 牠離開後, 我便輕鬆地﹨欣賞地稱讚牠 “good boy”. 經過幾次, 牠便沒有再嘗試了, 不為剩菜所動. 我吃飯的時候, 開始時跟從規則要牠坐得遠遠, 後來想通了這個用意, 便讓牠坐近, 不過不讓牠看, 我對牠說 “我不要你做隻為食狗. 大人食野, 唔關你事. 你不要看, 看了你便更難受. 不要看, 自己玩, 咬骨骨, 或睡覺. ” 牠照做, 我便稱讚牠 “good boy”. 牠習慣了, 後來在我吃飯時還主動入籠睡覺.
導盲犬食飯也要跟指令. 我們說 “ok” 和吹 beep beep, 牠們才可開始吃. 我們也會利用這個機會教牠們, 譬如 sit, down, stay, come…. 我想 Walker 靜心, 所以每次叫牠 sit, 直至平靜﹨定下來才 “ok ” 吃. 我自己也對著牠靜坐, 等牠吃完為止.
獎勵牠的時候, 我通常稱讚牠 “good boy” 和摸下牠, 極少給牠零食. 後來在下午茶的時候, 我有時和牠分享一個大蘋果, 去皮去芯, 放在牠的碗, 依足吃飯的規矩. 我不時在牠的正餐加隻雞蛋, 有時給牠飲些洗米水. 這都是違規矩的, 因為導盲犬只可以吃派的狗糧和清水, 原因是不希望牠對不同的氣味有吸引, 障礙牠的工作. 我的加料是希望牠健康些, 心裡也有偷偷摸摸的感覺, 但見牠黏黏嘴滿足的樣子, 想到牠要付岀咁多, 只可以偷偷享受少少, 認為好值得做.

帶導盲犬岀外, 一定穿小紅制服和用狗帶. 牠們大小便都要聽從指示; 規矩是在適當的時候, 我們帶牠們到適當的地方(必是戶外), 除去牠的小紅制服, 跟著讓牠們圍著我們行圈, 同時說 “busy, busy…” 示意牠們可以大小便.
牠四個月大來到香港, 未學會這個規矩, 牠不歡喜圍圈圈, 奇怪地望著我似乎問 “為甚麼傻更更轉圈?” 當我放棄的時候, 我們舒舒服服的行, 牠便很暢快的便便.
現在靜下來, 回想當時情形, 我明白牠是反應我的感受. 理性上我接受導盲犬便便要有規矩, 有時有候, 有收有放, 但感性上, 我愛自由奔放, 不願被控制. 一面教牠 busy busy, 心裡抗拒, 所以複雜化了這個過程, 令 Walker 更難學習和適應, 是我的錯. 不過這些難不到 Walker, 克服的過程讓我容後交代.
有一次和 Walker 去便便見到隻蟑螂. Walker 自然想扒下嗅下. 我制止牠, 溫柔地解釋 “牠們也是生物, 不要殺牠們. 不過牠們在污垢地方生活, 最好不要和牠們玩. 大家同一天空下生活, 最好互相尊重, 各自生活.” 我不希望牠怕蟑螂, 也不想牠歡喜牠們, 要和牠們玩. 我帶 Walker 慢慢平靜的行開. 自此 Walker 真的平靜地對待蟑螂.
除了大小便, 我必定帶牠行街行公園. 牠尤其愛草園. 小的時候, 牠見到樹葉在空中飛舞, 牠的毛會鬆開, 耳朵豎起, 眼睛亮起來, 牠張開嘴, 伏低身起步, 跟著圍著我(因為我拖著狗帶) 狂奔, 似乎有些忘我, 好享受. 我想牠可能是回味故鄉的感覺. 見到牠這樣開心, 我放長狗帶讓牠跑多些暢快些. 希望牠在兒時盡量享受一下有限的自由.